16/11/2024
➥一切都不是憑空而來。大腦不是一座孤島。
動物行為學於𝟮𝟬 世紀早期的歐洲,因應美國品牌心理學「行為主義」(𝗯𝗲𝗵𝗮𝘃𝗶𝗼𝗿𝗶𝘀𝗺)而生。行為主義由本書前言中提到的約翰.華生所創,其中最有名的人物是史金納(𝗕. 𝗙. 𝗦𝗸𝗶𝗻𝗻𝗲𝗿)。行為主義者關注跨物種的行為普同性。他們崇敬刺激和反應之間看似普世皆然的非凡關係:為某個行為給予有機體酬賞,那個行為將更有可能重複出現,但如果沒能得到酬賞,或者更糟糕地因那個行為而受到懲罰,有機體就比較不會重複那個行為。
任何行為都可以因為「操作制約」(𝗼𝗽𝗲𝗿𝗮𝗻𝘁 𝗰𝗼𝗻𝗱𝗶𝘁𝗶𝗼𝗻𝗶𝗻𝗴,史金納創造的用語)而變得更頻繁或更少出現,操作制約就是在有機體的環境中控制酬賞和懲罰的過程。
因此,對行為主義者而言(或「史金納學派」﹝𝗦𝗸𝗶𝗻𝗻𝗲𝗿𝗶𝗮𝗻〕,史金納努力使這個詞等同於行為主義),任何行為都可以經過「塑造」(𝘀𝗵𝗮𝗽𝗲𝗱)而增加或減少,甚至完全「消退」(𝗲𝘅𝘁𝗶𝗻𝗴𝘂𝗶𝘀𝗵𝗲𝗱)。
如果你覺得所有會產生行為的有機體都遵循這些普世規則,你的研究對象八成是很容易研究的物種。大多數的行為主義研究都以老鼠為對象,或者用史金納的最愛—鴿子。行為主義者熱愛數據,紮實的數據,沒有一句廢話;數據的來源是動物在「操作制約箱」(又稱為「史金納箱」)壓桿或啄起桿子。任何研究發現都適用於任何物種。史金納鼓吹的是,鴿子就等於老鼠就等於男孩。抱持這種觀點就像機器人一樣,毫無靈魂。
行為主義者對行為的許多看法是正確的,但在一些非常重要的面向上卻錯了,因為有許多行為並沒有遵循行為主義的規則。
由暴虐的母親養育的幼鼠或年幼猴子,對母親的依附更加強烈。行為主義的規則也無法解釋,人類為什麼愛上會對自己施虐的錯誤對象。
同一時間,動物行為學在歐洲開始興起。不同於行為主義執意認為行為在所有物種間皆一致而普同,動物行為學熱愛行為的多樣性。動物行為學強調每個物種為了回應獨特的需求,演化出獨特的行為,而且我們必須以開放的心,在動物的自然棲地觀察牠們,才能瞭解牠們(來自動物行為學的格言:「研究籠子裡的老鼠社會行為,就好像研究浴缸裡的海豚怎麼游泳」)動物行為學家詢問:客觀而言,這個行為是什麼?什麼引發了這個行為?它一定要經由學習而來嗎?這個行為如何演化出來?它有什麼適應性價值?
𝟭𝟵 世紀的牧師到大自然裡捕捉蝴蝶,為蝴蝶各種不同的翅膀色彩而著迷,驚歎上帝的技藝高超。𝟮𝟬 世紀的動物行為學家走進大自然收集行為,為行為的多樣性而著迷,並驚歎演化的技藝如此高超。相較於躲在實驗室裡的行為主義者,動物行為學家穿著登山鞋,踩踏著田野,擁有一雙因時常鍛鍊而突出的球形膝蓋。
現在,我們運用動物行為學的架構,來討論那些可以觸發動物行為的感覺。
首先是聽覺通道。動物用聲音來嚇唬與引誘其他動物,還有宣告事情。鳥兒唱歌、公鹿咆哮、吼猴(𝗵𝗼𝘄𝗹𝗲𝗿 𝗺𝗼𝗻𝗸𝗲𝘆)吼叫、紅毛猩猩發聲宣告領土範圍,數英哩外都聽得到。有個例子可說明以聲音來溝通的訊息有多麼精細,母貓熊排卵時聲音會變高,公貓熊比較喜歡此時的聲音。驚人的是,人類也有相同的聲音變化與偏好。
也有些行為由視覺刺激觸發。狗會以蹲伏的姿態邀請同伴玩耍,鳥兒膨脹羽毛,猴子露出犬齒、用「威脅性呵欠」展現恫嚇。可愛的嬰兒也以視覺線索(大大的眼睛、短小的口鼻、圓圓的額頭)使哺乳類動物為之瘋狂,驅使牠們好好照顧孩子。史蒂芬.傑伊.古爾德(𝗦𝘁𝗲𝗽𝗵𝗲𝗻 𝗝𝗮𝘆 𝗚𝗼𝘂𝗹𝗱)曾指出,華特.迪士尼(𝗪𝗮𝗹𝘁 𝗗𝗶𝘀𝗻𝗲𝘆)其實是個動物行為學家,他知道更改哪些細節,能恰如其分將齧齒類動物化為米奇和米妮。
動物也以我們無法偵測的方式傳送訊號,我們需要運用創造力,才能透過動物本身的語言來瞭解牠們。很多哺乳類動物以費洛蒙留下記號—這些氣味乘載了關於性、年齡、生殖狀態、健康、基因組成的訊息。有些蛇看得到紅外線、電鰻用電子訊號組成的歌曲來求偶、蝙蝠之間會干擾彼此尋找食物的回聲定位訊號、蜘蛛透過蜘蛛網的振動型態來辨別侵入者。
這個才驚人:對一隻老鼠搔癢,當牠的中腦—邊緣多巴胺系統活化時,會用超音波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。
回到嗅腦/邊緣系統的戰爭,以及動物行為學家早就已經知道的解答:齧齒類動物通常經由嗅覺觸發情緒。在所有物種身上,最為主導的感覺形式—無論是視覺、聽覺或其他—總是最直接通往邊緣系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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