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8/01/2025
有一次,我正在排列書架上的繪本,一個小女生想要抽本書去看,我覺得她故意破壞我好不容易建構起來的世界,便氣急敗壞地狂吼起來,不但推開她,還咬了她一口,嚇得老師和園長趕緊過來關心我們的狀況。
媽媽就是在這時確定了我患有自閉症。
所謂的自閉症,就是腦部發育障礙導致的疾病,主要特徵是情緒與表達困難,以及社交互動障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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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還記得一開始為了學習好好說話,媽媽重複又重複,從簡短的詞彙到完整的句子,從跟著別人仿說引導,到我可以自動說出口,耗費好長一段時間。
媽媽常常提起我小時候所鬧的一個笑話。
那是一個晚上,爸爸下班回家,心血來潮地問我。
「我是誰?」
我正在紙上畫著圓圈圈,隨口說。「我是誰?」
「我是你爸爸!」爸爸有點挫敗。
我繼續畫著圈圈。「我是你爸爸!」
爸爸還是沒有得到他要的答案,嗓音提高起來,斬釘截鐵地說。
「臭小子!你要叫我爸爸啦!」
我也學他,把聲音拉得更大了。
「臭小子!你要叫我爸爸啦!」
媽媽在一旁已經笑得東倒西歪,只能跟爸爸解釋說,因為我還在仿說階段,並不明白「你我他」這些代名詞的運用,還是要繼續耐心教導才行。
而我,就在媽媽充滿耐心的教導下,一點一滴地長大了。
她教會我怎麼打理我自己的日常生活,從夜晚的鋪床、定鬧鐘、早上起床、摺棉被、刷牙洗臉、準備早餐等等各種瑣碎的事情。
她也教會我騎腳踏車,帶我認識家裡到學校的方向,我該怎麼從家裡騎到學校去?怎麼判斷要不要過馬路?還要怎麼閃躲馬路上那些機車和轎車?
她更教會我去面對學校裡的種種,不管是上課和下課的許多細節,如何和老師同學溝通說話?如何傳遞其他人的訊息?如何從別人的言語和肢體去瞭解對方的意思?如何正確與他人應對?
這些都很難,我還在慢慢學習。
我唯一不需要特別學習的,就是不停畫畫。
從我有印象開始,我就特別喜歡塗塗抹抹,雖然我不喜歡太過眼花撩亂的東西,但我卻有辦法把那些平庸的色彩,幻化成另外一個不同的奇異國度。
只要我的手裡握有顏料,我就能夠在任何介面上繪圖,不管是牆壁、衣櫃、玻璃、碗盤,甚至連爸爸的制服,都曾經被我污染糟蹋過。
爸爸雖然被我氣得半死,但他總能夠在媽媽的安撫下,無奈地摸摸鼻子,不和我這個小孩子計較。
媽媽笑著對我說:「爸爸實在太愛我們了。」
愛是什麼?我沒辦法確切描述出來,但我知道媽媽一定很愛我。
因為在我的眼裡,喜歡穿著藍綠色衣服的媽媽,就像一隻美麗的孔雀,總是用她豐厚的羽翼,保護著我這隻還無法展翅的小鳥。(節錄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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──【The News Lens 關鍵評論網】《星星的眼睛》:我們就像住在外星球一般,所以很多自閉症兒童都被稱為「星星兒」。全文請見留言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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