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提樹雜誌與朱斐老居士

菩提樹雜誌與朱斐老居士 朱斐老居士主編菩提樹雜誌幾十年,留下許多珍貴照片及文檔,為現代佛教貢獻良多。歡迎諸位大德踴躍貼文或上傳相關照片等資料。

釋迦世尊的說法於當時印度人思想的影響(菩提樹雜誌第5期)南亭老法師 42.4.8人雖號為萬物之靈,但不能離群而獨居。因為生活居處,需要條件太多,誰也不能一手包辦,必得要各盡其所能,以換取自身的需要,因此便自然地產生了共同生存,聯合而不可或分...
23/12/2024

釋迦世尊的說法於當時印度人思想的影響
(菩提樹雜誌第5期)
南亭老法師 42.4.8

人雖號為萬物之靈,但不能離群而獨居。因為生活居處,需要條件太多,誰也不能一手包辦,必得要各盡其所能,以換取自身的需要,因此便自然地產生了共同生存,聯合而不可或分的結合體。這就是所謂人類社會。

古時人心純樸,人類的界限,只有所謂士農工商或者漁樵耕讀的分別。自從民智漸開,逐漸演變,降至今日,便包括了政治、軍事、農、工、商賈、教育、法律、會計、醫藥、技術等等。每一個圈兒裡再分為若干種類,所以這社會的內容是極複雜而不可名狀的。

因為人類有天賦的賢哲,也有生來的愚鈍,在生活的關係上既不可分開,因而在人與人之間便發生了爾詐我虞、巧取豪奪、以強欺弱、以眾暴寡千奇百怪的現象,由此便產生了一個特殊階級的統治者。統治者雖對於人民之間的紛擾、不平給予一部分的清理與保障,但這統治者的本身又常給予人民莫大的痛苦。
賢明的君主難得,暴君的虐民是常有的事。再加上刀兵水火、饑饉疾疫的災害,經常對人類予以無情的襲擊。於是大部分的人類多墜入苦痛的深淵,而無由自拔,沒有智慧來克服這些困擾,對自然界的現象更無法理解,只有認為,是命運的注定或是神的支配與天地的造化。於是風伯、雨師、雷神、閃帝,都成為愚民所崇拜者,而君主也就利用神道設教,以便易於統治。類似的宗教徒也抓住愚民這一部分弱點,尊崇一神或多神來作欺騙的手腕,以解決其所需要解決的問題。歷史家雖有石器、神權、君權、民權各時代的劃分,其實神權一向就與君權並行。即使現在是民權時代,而神權在一部分人的心目中,其氣燄並沒有稍衰,還是如火如荼在盛行著。

我國如是,印度亦然,且尤甚於我國。因為印度多屬溫帶,生產較豐,人們於宇宙萬有的形成,更迫切地需要得到一個認識,水火疾疫的災害,更需要徹底地予以解除。婆羅門教體會到印度人的心理,老早就肩著「梵天」生人的一塊招牌,佔有很高的地位,掌握了全國的教權,以祭祀祈禳為他最傑出的好戲。因為婆羅門教奉事大梵天為萬物生因之主,所以就有大梵天口生婆羅門、臂生剎帝利、脇生毘舍、足生首陀的謬論。婆羅門固然是奉事梵天的修習淨行的教徒,剎帝利乃奕世君臨的王種,也就是統治者的國王。毘舍譯云商賈,責在貿易有無。戌陀羅譯為農奴,就是農民和奴隸,專一身勤稼穑,服侍勞役。因為婆羅門從口生,所以地位特尊,不與其他三姓同伍。婆羅門教的教典為四吠陀論。西域記曰:「其婆羅門學四吠陀論。一曰壽,謂養生繕性。二曰詞,謂享祭祈禱。三曰平,謂禮儀占卜,兵法軍陣。四曰術,謂異能伎數,禁呪醫方。」我們看西域記上所略舉的四吠陀論的內容,就知道,婆羅門教掌握了印度的一切。除婆羅門教外,還有數論師的二十五冥諦,內容以神我為主體,以自性為對象。神我欲受用一切,這一切的一切,就從自性中產生出來,貢獻神我受用。神我不需要時,又次第地攝歸於神我。這似乎像二元論的哲學,但神的氣味還是十足。其次有數論師的六句義,比勝論開明而近乎哲學的玄想。等而下之的,則有所謂裸形、拔髮、投淵、赴火、五熱炙身的諸苦行者。綜合起來說一句,那時印度的社會,可算是階級嚴厲、思想紛亂的一個社會。他們雖然都是盲從,但求解脫的思想是應該加以原諒的,只是創教者的錯誤,使他們都變成一群盲修瞎練的可憐蟲。

我教主釋迦牟尼世尊就在這時應運而生。他雖身為太子,但他曾到國之四周,作過一次或多次的視察,親眼看到農民耕作的勞苦、眾生互相食瞰的殘忍和那些要求解脫而盲修瞎練的可憐者。於是悲心全運,拋棄國王的尊榮、五欲的娛樂、入山苦修。覺悟而後,乃如獅子哮吼,震地驚天地歎息著說:「奇哉!奇哉!大地眾生,無不具有如來智慧德相,但以妄想、執著而不能證得!」後來五十年的說法,皆不出此範圍。於此我可以來說說釋迦世尊出世成佛而後,對於印度人的影響。

一、提倡人類一律平等 釋尊所覺悟的真理,乃是從內心深處,久經觀察而得到的結論。他的結論固如前所說,同時他又說:「一切眾生,莫不有心。凡有心者,皆當成佛。」這意思就是說:凡有知覺的生物,在形態上雖有萬物之靈的人與高等的動物、劣等動物的不同,但在內心上,確無高下的跡象可分。心這樣東西是微妙而不可思議的,一般人也許不容易體會到。我們可從動作上作一個微密的觀察,就不由你不承認。你看麼!生而為一個人,飲食也,男女也,衣服居處之舒適也,享受到尊榮,則歡喜,遭遇到屈辱,則苦悶。在人與人之間,你還找得出有什麼不同樣?高、下等的動物,亦莫不有其飲食、男女之欲,居處適宜、好生惡死的要求,於人又有什麼兩樣?至於蜂蟻的結群而居,其集體的行動、秩序的保守,超過於人,其繁殖力,尤非人類所可企及。我們又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出他的不同來?所以釋迦世尊根據「一切眾生,皆有佛性」的原則,對於外道、農夫、樵者、剃頭師、守衛的人,都收作門徒,皆度他們成了阿羅漢。將涅槃,還有一個屠夫得度,授記作佛,所以有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的傳說。我不敢說,因釋迦世尊的高唱佛性平等,使印度的四姓階級馬上就消弭於無形,至少使人類應無分貴賤、應該一律平等的論理,大白於天下,而婆羅門教徒高不可攀的我慢氣燄,亦復一落萬丈,並且虔誠歸敬於釋迦世尊座下的,也不知凡幾。同時釋迦世尊的大弟子中有賓頭盧其人者,本是優填王的臣子,由於精勤苦行,優填王放他出家,成了阿羅漢果。賓頭盧尊者所居的寺院,去城有二十里之遠。優填王出城,必繞道到寺裡,為賓頭盧尊者稱弟子,作禮致敬。這也是一個事實的證明。

二、為宗教思想上作一解放 人類不滿意於現實,必有一個向上的要求,以便於現實世界得到一個理解,或者想脫離現前的苦惱,而得到一個比較快樂的境界。這固然是事實所必需,也是人類的本能,所以有宗教思想的產生。可是一般類似的宗教家,雖有解除人類苦惱的好心,但都是在暗中摸索,得不到一個如理如量的結論,只好肩著一塊天或神的招牌來,作信仰者崇拜的中心這如婆羅門的大梵天、數論師的神我,以為天或神是具有創造萬物的全能。等而下之的,則有修苦行的,以為應該受的苦,加倍地把它受了,就可以得到涅槃的快樂。我釋迦世尊五十年的說法中,雖有人、天、聲聞、緣覺、菩薩等五乘各別的教理行果,但因緣生法的理論確貫通於諸宗。因緣生法的法,就是代表宇宙萬有的一個總名詞,就是說,宇宙萬有皆從因緣和合而生,不從天生,不由神造,因為能生他者,必從他生;能造他者,必由他造。這是天然的因果律。比如子女由父母生,父母亦各自有其父母,如是上推,誰是第一代父母,包管你永遠得不到結論。若說,第一代是自然而生,是自然外道,也是無因外道。也有人說,人的始祖是神拿泥捏起來而賦予靈魂的。試問,神又是誰捏起來的?神的靈魂又是誰賦予的?而且神的倉庫裡究竟藏著有多少靈魂?如其否認,則便是落於自然與無因。又如磚瓦、木頭,能造房子,磚瓦、木頭本身又各自有來處。所以說,能生他者,必從他生;能造他者,必從他造。然則如何謂之因緣生法呢?因是成就一件事物的主要條件,緣是成就一件事物的次要條件。又可說:因是主因,緣為助緣。因緣和合,乃有法生。再進一步說:諸法既由因緣和合而生,則因緣分散,其所生之法亦同時消滅。所以以佛法的眼光來研究諸法,所得的結論是:緣聚,則生;緣散,則滅。只見因緣的聚散,不見有實法的生滅。所以說:緣生無性。無性,故空,空非空無,不妨幻有。這是宇宙萬有的實在相。中觀論說:「諸法不自生,亦不從他生,不共不無因,是故知無生。」我們因此可以知道,宇宙萬有絕對不是萬能的神或天一手所造。至於苦行者的荒謬,那更是顯而易見。苦莫苦於下油鍋、跳火坑。試問:一個人下到油鍋煎死或跳入火坑燒死,就能免除了生死而證入涅槃嗎?那正是癡人說夢。人類誠然是一大苦聚。要脫離此苦聚,必先探討其因素。因篇幅關係,與佛學雜誌多有討論到這問題,且不去說它。總之,以不近人情的苦行要想脫離人生的苦惱,那等於緣木而求魚的。所以釋尊在法華經上說:「我以佛眼觀,見六道眾生,貧窮無福慧,入生死險道,相續苦不斷,深著於五欲,如犛牛愛尾,以貪愛自蔽,盲冥無所見,不求大勢佛,及與斷苦法,深入諸邪見,以苦欲捨苦。為是眾生故,而起大悲心。」

三、我的感想 時代是不斷在演變,所以歷史家,自有史以來,把它劃分成石器、神權、君權、民權的幾個時代。這是就統一民心、治理民事上作的一個概論。至於釋尊所覺悟的、所昭示於吾人的真理,是永久不變的,因為釋尊所說的真理,是宇宙萬有本身的實在現象。他不過是悟到是如此,再把它介紹給我們罷了。王季同先生曾舉過一個例子說:如氫、氧二氣,合而為水,水經過分化,仍為氫、氧二氣,百千萬年以前之水如此,百千萬年之後的水仍然如此,因為這是水的真相,不會因時代而變遷。釋迦世尊因緣生法的理論,它是如其理而說,如其量而說。因為宇宙萬有的實相是如此,所以這理論可不因時代而變化,在那一個時代都配合得上。

如果是天或神,就不是這樣了。因為上古民智未開,對於宇宙人生事事物物的來源和變化,都摸不著頭腦,得不到一個解決,於是黠者就把他往天或神身上一推。可是科學發達,事物的真相漸漸明白,反而證實了佛學,天或神的萬能可趕不上了。同畤,歷史的演變已到了民權時代,神權已成為過去的過去。因為民權時代,人類一律平等,誰都有大總統的分兒,那崇拜一神,崇拜者只有做兒孫義務的理論,有點不平,而且近於專制。不平等與專制,更是時代棄物。釋迦世尊在法華經上說過:「我觀一切,普皆平等,無有彼此、愛憎之心。我無貪著,亦無限礙,恆為一切,平等說法。」又說:「迦葉當知:如來是諸法之王,若有所說,皆不虛也。於一切法,以智方便而演說之,其所說法,皆悉到於一切智地。」所以釋尊的說法,皆從智慧觀察而得,亦復引導一切眾生,到達一切智地。釋迦世尊雖滅度二千五百多年,他的誕辰仍然值得我們紀念、慶祝者在此。

南亭和尚〈為菩提樹創刊卅周年說菩提〉娑婆世界本來就是五濁惡世,只是橫觀十方,豎看三際,我們既無天眼通,又無天耳通,在這廣大無垠的世界千百萬億的劫數裡,污濁到什麼程度,我們無法知道。筆者是中國人。中國從戰國時代五霸七雄,彼此之間,以強凌弱,以...
02/12/2024

南亭和尚〈為菩提樹創刊卅周年說菩提〉

娑婆世界本來就是五濁惡世,只是橫觀十方,豎看三際,我們既無天眼通,又無天耳通,在這廣大無垠的世界千百萬億的劫數裡,污濁到什麼程度,我們無法知道。

筆者是中國人。中國從戰國時代五霸七雄,彼此之間,以強凌弱,以眾暴寡,就戰鬭不休。秦始皇雄才大略,消滅了六國,統一天下,去封建而為郡縣,從此應該偃武修文,而馬放南山,消滅兵革了吧!

誰知,秦始皇死,不二年而陳勝揭竿而起,天下大亂。後來楚漢紛爭,漢高祖勝利,爭取到四百多年的天下,遺之子孫。漢以後直至明末,略而不說。清朝入主中國,除消滅明朝後裔而外,又有三藩之亂,先後戰爭殺伐者幾年。喪生失命、破家蕩產、流離失所、號哭無門者,又不知其幾萬也。嗚呼慘矣!洪楊之亂,戰爭遍及十七省,時間十五年。外則征伊犁、准噶爾,平西藏,征新疆、烏魯木齊。西南則苗、猺、獞等之先後作亂,又費清朝幾許經營。

民國肇造,軍伐割據。國民政府北伐、抗日戰爭、國共內戰,皆吾人親身經歷,不待贅言。

最甚者為臺獨。臺灣人在日本統治之下五十年,造反者幾十次,如林爽文輩。彼時可說,忠於清朝。現在自由中國以三民主義立國,百廢俱舉,人民豐衣足食,一切自由。而臺獨分子仍然以民族為號召,籌張為患,陰謀破壞。即使你幸而得手了,做總統,做院長,做部長,也止是五六年光榮。何苦來哉!

秦始皇是中國歷史上的英雄,也是暴君,享國三十六年,死了與魚同臭。康熙、乾隆皇帝為君六十年,享盡榮華富貴。死了以後,曾幾何時陵寢被掘,財物被盜,露屍浪骨,既可憐,又可歎也。

歷史上的戰爭,無非為了夫榮妻貴、子孫世世安享尊榮而已。從未聽到佛法中無常、無我、苦、空,以致從迷入迷,罔知其極。

菩提,譯言覺道。覺就是覺悟;道是形而上的真理。道德經上,老子說:「道,可道。」又曰:「道,常無名。」大乘起信論說:「心真如者,是一法界大總相法門體。」「離名字相,離言說相,離心緣相,畢竟平等,無有變異,不可破壞,唯是一心,故名真如。」前言覺道者,即覺如是之道。佛教所謂成菩提者,即覺悟此理而已。

然菩提有聲聞菩提、緣覺菩提、辟支佛菩提、菩薩菩提、佛菩提之種種菩提。還有三佛菩提,法、報、化三身也。

又有五種菩提:一、發心菩提:十信菩薩於無量生死中為無上菩提發大心也。二、伏心菩提:十住、十行、十迴向之菩薩於諸煩惱調伏其心,修諸波羅蜜也。三、明心菩提:初地以上之諸菩薩,觀三世諸法之實相,使心明了也。四、出道菩提:八地以上之菩薩,於般若中不著於般若能滅諸惑,見十方之佛,出三界之佛而證佛果也。五、無上菩提:等覺之菩薩,坐於道場,斷盡無明,得無上菩提也。

其實,菩提是智慧,形而上的道才是理。以智慧分分斷盡煩惱、所知二障,才得圓成佛果。佛果中包含了理、智二門,一即涅槃,二即菩提也。如日月然:日月是體,光明是用。體現,則光現。倘為烏雲所遮,則光體隱沒而光不現也。

吾人自無始以來,此心即光明無量,然為貪、瞋、癡煩惱烏雲所覆,所以愚癡暗昧,殺、盜、淫、妄,無所不為,惡因惡果,永難脫離。以今日臺灣國民政府而論,自由平等,安和樂利。只要人民守法,則社會安寧,國家日趨強盛。然默觀今日社會,作惡者花樣百出,擢髮難數。信佛者多,不信佛者更多。此其所以為五濁惡世也。

七十年七月十一日寫

菩提樹月刊廿周年紀念說菩提(菩提樹雜誌229期)南亭老法師 60.12.8一、菩提之解釋與類別菩提譯為國語,曰:「覺道」。「道」為一切有情、無情共同所依之平等真理。此一真理,在佛教經論中有甚多名稱,曰法界,曰真如,曰圓成實性……。徹證此一真...
30/10/2024

菩提樹月刊廿周年紀念說菩提(菩提樹雜誌229期)

南亭老法師 60.12.8

一、菩提之解釋與類別

菩提譯為國語,曰:「覺道」。「道」為一切有情、無情共同所依之平等真理。此一真理,在佛教經論中有甚多名稱,曰法界,曰真如,曰圓成實性……。徹證此一真理者,名為佛陀(覺者)或名三藐三菩提(正覺正等)。為了揀別二乘所覺之不正,或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(無上正等正覺或無上正遍知覺),為了簡別菩薩之有上。

因上列的差別,所以斷煩惱所得之涅槃,名一切智,通於三乘;斷所知障所得之菩提,名一切種智,是唯佛所證,通於前者,名大菩提。因此而有聲聞菩提、緣覺菩提、菩薩菩提、佛菩提之差別。

菩薩菩提之中,又有一、發心菩提(十信),二、伏心菩提(三賢),三、明心菩(初地以上),四、出道菩提(八地以上),五、無上菩提(等覺菩薩。以金剛喻定斷最後一品生相無明,而成正覺,可以說,唯佛獨證。)

佛之菩提又有所謂:一、應化菩提,化身佛也。如今教主,出釋世宮,去伽耶城不遠,坐菩提樹下之所示現。二、報佛菩提,報身佛也。即不動菩提場而昇夜摩等天,說十住以上華嚴經之盧舍那佛。三、法佛菩提,法身佛也。即清淨本然、周遍法界、通於三世、貫於凡聖、唯佛因修而證得之真如法性也。

二、發菩提心

發菩提心是佛教徒的活動——如辦雜誌、報紙,印藏經,出版單行本經論或名人有關佛學的著作,傳戒,講經,啟建各式各樣的法會——,甚至是以身作則的共同目標。以佛教的說法,一切眾生,莫不具有「清淨本然、周遍法界」的成佛種性,只是為無明所染,起貪、瞋、癡,造殺、盜、淫,由因受果,展轉六道,受無量苦,而無由自拔。所以教主釋尊四十九年中苦口婆心,舌敝唇焦,無非是為的這個;千百年來以至今日,佛教徒的活動,也無非為的這個——為的化令眾生,探求自己的本來面目,而返妄歸真,發成佛的心,相似儒家「見賢思齊」的用意。

三、發菩提心的功德

成佛能離一切苦,得究竟樂。因此,發任何的善心,皆沒有發成佛心的功德大。華嚴經上,善財童子參禮彌勒菩薩的時候,彌勒菩薩對善財童子宣說發菩提的功德,差不多佔去了有一卷經文。

現在僅就離世間品裡,舉出普賢菩薩所說的一節,以供養本刊的讀者諸大德。

普賢菩薩說:「我於往昔未發無上大菩提心,有諸怖畏。所謂:不活畏、惡名畏、死畏、墮惡道畏、大眾威德畏。自一發心,悉皆遠離,不驚,不恐,不畏,不懼,不怯,不怖,一切眾魔及諸外道所不能壞。如是思惟,心大欣慰。」

讀者諸大德!一發菩提心,如何竟有如許的功德?不深解佛法的人,難免對它不發生疑惑。據經文自己的解釋是:「離我想故,尚不愛自身,何況資財!是故無有不活畏。不於他所希求供養,唯專給施一切眾生,是故無有惡名畏。遠離我見,無有我想,是故無有死畏。自知死已,決定不離諸佛菩薩,是故無有惡道畏。我所志樂,一切世間無與等者,何況有勝?是故無有大眾威德畏。菩薩如是遠離驚怖、毛竪等事。」

菩提樹刊是一分綜合性的理想刊物,而又兼具畫報的成分,由朱斐居士以全副精神來處理,歷史悠久,適應群機。我對於朱居士這一分精神,至為敬佩。二十八日邂逅於陽明山中國佛教文化研究所。我不善為文,甚少寫作,經不起朱居士當面要求。因即以「菩提」為題,半抄半寫,以供養讀者。

〈菩提樹朞歲箴言〉---菩提樹雜誌第13期南亭老法師剛聽到你呱呱墮地,一轉瞬間你已滿足周歲。光陰真快呀!小孩子!不,小弟弟!我得客氣一點,因為你年紀雖小,精神卻很偉大。你一降落到這塵世間來,就能遍行四方,作師子吼,你要想以你所瞭解的真理,來...
22/10/2024

〈菩提樹朞歲箴言〉---菩提樹雜誌第13期

南亭老法師

剛聽到你呱呱墮地,一轉瞬間你已滿足周歲。光陰真快呀!小孩子!不,小弟弟!我得客氣一點,因為你年紀雖小,精神卻很偉大。你一降落到這塵世間來,就能遍行四方,作師子吼,你要想以你所瞭解的真理,來喚醒這芸芸眾生的癡迷,澄清這混濁的世界,淨化這苦惱的人生。小弟弟!我在這裡豎起大拇指頭,稱揚你的偉大,敬佩你的高深!

我為你祝禱。我願你真地像棵菩提樹,高聳著枝幹,分佈到四方;枝幹上綠油油的葉兒,編織成傘蓋,覆蔭著大地,使每個眾生皆化除熱惱,而獲得清涼。

我更願在你的覆蔭之下,再孕育出一尊十號具足、福慧圓滿、如像教主釋迦的覺星,重然著智炬,遍照十方。或化身而為忿怒金剛,橫持寶杵,降服這些教內、教外的魔王,使現存的三藏聖教永遠放著光芒。

小弟弟!我既寄予你許多的期望,就得趁你羽毛未豐,頭角剛露,還需要老大哥提攜抱負的時候,向你進幾句箴言,以作你宏法利生的參考。如果等到你羽毛豐滿,頭角崢嶸,洋毒已深,那時你的言論逾越出範圍,甚至毀佛謗法,就難以向你說話了。我所要說的話當然很多,為寶貴篇幅起見,把它歸納成下列的幾點:

第一、不要否認大乘,抹煞祖宗

大乘教義的彈斥小乘,為小乘人自行已經成就,促使他們擴大胸襟,濟世利人,以進趣佛果,原無排擠的觀念。小乘人的反對大乘,謂大乘不是佛說,也許是為成立自宗,使學者專心一志,道果易於成辦;或者我見未除,受不了大乘經教的譏訶、貶斥,起而反抗。因為大乘非佛說,是佛滅度以後的事,與佛同時已證果的大阿羅漢,未聞有此異議。而且大小乘併存已二千餘年,並無顯著的衝突,說不上有諍。有人謂:南洋為小乘佛教。今後交通便利,關係日深。為調和彼此間的感情,倡大乘為佛滅度以後諸大士根據聖言量的演變。這似乎已經夠遷就了。現在竟有人連大、小乘一起否認。他說:「大、小乘佛經有百分之九十幾不是佛說的。」這一種大膽的估計,是不是過火?留待識者去評定。幸而說者沒有說,百分之百不是佛說的,不然的話,連說者在內,我們豈不是通通都要去還俗嗎?我所懷疑的是,除九十幾分,想必還有幾分是佛說的。這所餘的幾分是那幾分呢?因為大、小乘經的體裁是千篇一律的,這惟有待說者再加說明。說者又以為:「承認大、小乘經典是佛所說,那是我們受了前人的欺騙。」所謂前人,當然是指過去譯經的,如義淨、佛陀跋陀羅、般若、實叉難陀、羅什、玄奘諸大士等,和注經的,如賢首、清涼、智者、荆溪、永明延壽、蓮池、藕益諸大士等。我們受了他們的欺騙。但連西域的馬鳴、龍樹、無著、世親、提婆、清辯等諸大士在內,他們豈不也都受了前人的欺騙嗎?這欺騙後人乃至後人的後人之欺騙者,當然是偽造佛經的人。倘說者幸而生於千餘年前,使馬鳴、龍樹等有所親灸,則省去後人幾許禍害。然則,這偽造佛經的人又是誰呢?說者謂:大、小乘佛經,是由太陽神為背景而產生的。這是千古未有之奇聞!按:印順法師在淨土新論中曾有這樣的說法:「說明白些,這實在就是太陽崇拜的淨化,攝取太陽崇拜的思想,於一切無量光佛中,引出無量光明的佛名。」世尊說法,因勢利導,這是有可能性的。如善生經,善生長者每晨必拜六方。世尊乃以六損財業、飲酒六失、博戲六失、放蕩六失,令他信受,以替代六方。說者是開口就講考據歷史的人,乃竟就印師淨化太陽神而為無量光佛的說法中,擴大太陽神的範圍,為大、小乘經之始祖。大、小乘經由太陽神為背景而產生的,如不能提出證據來,是不是有拾人牙慧之嫌?既然大、小乘經有百分之九十幾為偽造或太陽神所產生的,則所餘的也就無幾。試問:釋迦世尊三十歲成道,八十歲入滅。這當中五十年,他老人家活著在幹什麼的?說者抹煞四次結集的歷史,而創此奇說,尤須待說者以科學來作充分的論證!

第二、不要胡說亂道,違反根本教理

小乘以觀我空,斷煩惱障,證偏空涅槃為基礎;大乘以觀我、法二空,斷煩惱、所知二障,證二空涅槃為基礎。今說者謂:「我們要首先信任有我。有我,就有佛教;有我,就有佛教教理。」六百卷大般若經反復辯論。它的結果是:無所有,不可得。這可以掌珍論「真性有為空,緣生故如幻,無為無起滅,不起似空華」的一頌來做代表。而說者謂:「幻假不實,是老生常談。幻假不實又怎麼樣?難道一說了幻假不實,我們就離開了這世界,去到另外一個不外假而實在的地方去嗎?」按:因緣生法,幻假不實,是佛陀所宣示的萬有真相。萬有的真相,本來如此,並非教人逃避現實,同時也為著貪、瞋不捨,而構成世間禍亂的愚癡者,作釜底抽薪的說法。說者謂:「一般追求者,就是明知道幻假不實而追求的,難道一說幻假不實,他們就不追求?寧非天下之奇事!」佛陀的說法,本是陽春白雪,而說者以釋子的身分不去提倡佛陀的教義,反而附和著下里巴人來曲解經理,我唯有驚歎他的愚癡可憐。我們眼看許多蛆蟲,硬要鑽著糞坑,真是愛莫能助。說者又謂:「佛教講無我,一般人就勸人犧牲小我,看破、放下、隨他去。復次,佛陀的說法,妙在不黏、不滯,外道的理論,如:亦有邊、亦無邊等,與真空妙有似乎相似,而病在執其所說。若於法無執,則一切皆是,所謂「是法住法位,世間相常往。」搬柴運水,無非佛事。若一有執,則諸法寂滅相,不可以言宣。我佛始從成道,終至涅槃,未嘗說著一字。說者指華嚴經「無不從此法界流,無不還歸此法界」的法界性體,相同於外道的一因多果,以為:「我們破人家一因多果,何不自家回頭想一想!」華嚴經的法界,是對已透過了外道、小乘、權乘菩薩以上的法身大士而說的。破一因多果,是法相三論專為破執的工作,說者作如此的評價,我們唯有可憐佛陀跋陀羅、般若、實叉難陀這些翻經大德,和著作二百卷華嚴疏鈔的清涼國師,都是些一等笨漢。

第三、不要牽強附會,自貶家聲

因為佛就是佛,不是什麼家;佛學就是佛學,不一定要同於哲學。今說者謂:「佛為大哲學家之一。佛以耆那教、婆羅門教為背景,產生自己的哲學系統,與後人依佛教產生法華、華嚴哲學系統,並無兩樣。」謝謝說者,為我們加出了一位祖宗,但把佛由蓮華座上拉下來,站在被破斥的婆羅門教徒之後,我有點不願。因為哲學這名詞已經不響亮,學校裡願意聽哲學的人已經很少了。哲學教授景幼南語東北大學、安徽大學科學是否能解決一切,固是疑問;而科學帶給人類的痛苦,卻是事實。清末民初的留學生一回到本國,滿嘴的哲學、科學,而認佛教是迷信,應該打倒,遂致毀廟逐僧,好像是:不如此,就不足以顯其洋氣。今說者不知這時代已成過去,剛出洋兩年,仍然要洋化,硬要把佛學拉同哲學,並以為,佛經中有許多神話、鬼話,違背事實,不近人情,與科學相牴觸。我以為,過去的洋學生雖毀廟逐僧,還沒有謗法,並且現在已多信佛。說者大約是已無廟可毀,無僧可逐,所以來做謗法的工作,毀滅精神上的佛陀。這一點倒還顯得時髦。

第四、不要做翻案的工作

什麼叫做翻案呢?就是過去奉行已久的理論和事實,為要標新立異,顯自己見解的特別,而把它全盤推翻。都如忠孝為立國之大本,堯、舜以來,就是如此。孔子不過祖述堯、舜,樹立綱常,為維持社會、國家的秩序,不肯流別人的血,造成自己的光榮。所以凡事因勢利導,而有「民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」的話。新文化運動以來,認為:堯、舜為孔子的理想人物,河圖洛書是孔子的神道設教;民可使由之,是愚民政策,壟斷思想。這種老頑固,要打倒。但孔子是打倒了,四十二年的中華民國又怎麼樣?對不起,要復興中華國族,還得要把孝悌忠信、禮義廉恥、敦親睦族、敬老尊賢,一套套搬演出來。早知今日,何必當初!佛教為教人求得解脫,離諸苦惱,所以斷二障,證法性。今說者乃謂:「解脫即解脫,又何必與此法性有關。」還有,我們認為佛陀是三身四智、福慧莊嚴、一切知道者、說道者、開道者的無上尊。雖有時對信徒也說:「佛本是人。」但這話的意思是:我們也是人,也可成佛,所以以佛為信仰對象。今說者謂:「佛和人一樣。他並沒有三頭六臂,也沒有言盡天下後世的事。」固然有問方說,佛當然不會說盡天下事,但佛畢竟是佛,毫無洋氣,不與生死眾生同。離法性而有解脫,佛和我們這些業障鬼都是一樣;連前面的無我而要有我,幻假不實是廢話,這都是翻案的工作。小弟弟,這種種工作,你別做!明朝末年的金聖歎說,父母不是為生我而生我,我是父母欲樂的附作用。這算是有史以來做翻案工作的祖宗。可惜,他後來落在清朝皇帝手裡,其結果極為悽慘。

第五、別否認六道輪迴

六道輪迴是佛教人天乘的基本教育,也是佛教的社會教育。既有人道、畜生道,則鬼道當然不是佛的恐嚇。說者謂:「思之有無,為當今科學時代所不能解答的問題。」另外也有人說:「輪迴轉生,是外道婆羅門所說。」「不應該拿輪迴來威脅食肉的不該。」「以輪迴為佛說的錯謬。」「佛陀為了反對輪迴轉生,特創業說。」這種奇特的見解,正與前面的說者同一論調,我不多引佛經來作反證,不過作此論調的人,我試問你:「你是不是死了罷了呢?」如果是的,這是斷滅見,不是佛見。如果不是的,你還逃不了轉生之說。而且不受不殺戒,自可不妨礙食肉,正不必因愛喫肉,而否認佛教的基本教義。學者如梁任公、章太炎等諸先生,深研佛教,未見反對輪迴;丁福保先生,以醫學、數學而兼佛學家,且編有六道輪迴錄,從歷史及名人筆記中摘錄出來,以證明輪迴;王小鲁是道地的科學家,作「一個輪迴的確證」,由蔡元培作序,梅光羲函證;尤智表,也是道地的科學家,作了「一個科學者學佛報吿」,以證明佛學超過科學。祝且西洋人為研究靈魂,而組織靈學會以研究鬼學,且極感興趣。想不到,佛教弟子反而崇拜科學,否認六道,否認有鬼,一定要科學能證明,方肯信任。科學者要以科學證佛學,而佛弟子要以科學反佛教,古今之矛盾,未有大於此者。這才真是奇蹟。

第六、宗教自宗教,不必強與科學同

佛教不是宗教,也不一定不是宗教。准許人在範圍內自由研究,所以不是宗教;但具備了宗教儀式,所以不能說,它不是宗教。宗教重信仰,這是無可否認的。要以科學來證明佛學,那不啻是自掘墳墓,何況佛學已經科學證明了許多。美國為科學最發達的國家,而艾森豪總統卻大聲疾呼地說:「自由民主國家,要有神聖的宗教信仰。」諾蘭參議員在我國立法院茶會招待席上說:「軍事、教育、建設,為強國之基礎,而宗教、道德,尤為強國之因素。」美國科學家也從未以科學來否定神的存在。且科學家反而離開實驗室,就跑進教堂,因為宗教為人類精神之寄託、道德之準繩,原不必件件皆須科學證明,而科學也不足以證明。現在這兩位否認六道輪迴,尤其是否認大小乘,動搖信眾的信心。其居心何在,難可得知。虛大師號稱佛教革命家,但他的言論作述,雖有推陳出新的妙處,但從不逾越前人的範圍,此其所以偉大。破壤容易,建設難。小弟弟!你別有這些狂知狂見、邪知邪見。

第七、結論

英人陶理著「人與超人」,以駁威爾斯著的「人道主義」一書裡邊引哲學家孔德的話,說:「孔德主張,人類知識有一個階段是神學的,即對一切事物的解釋,歸之於一種超然的力量;以後是形而上學的;最後是實驗主義的說明,即根據定理,把現象聯合起來。由於科學的進步,宗教已退居末位,且終歸消滅;它將像煙在空氣中一樣地消散,天主已準備著逃亡了。」現在這說者,在大小乘中雖把三論宗除外,但猶認龍樹菩薩,「諸法不自生,亦不從他生,不共不無因,是故知無生」的一頌,有重新研究的必要。所以綜合起來說:這一位說者,否認了佛陀、否認大小乘經、否定了六道輪迴,認為無著的維持大乘是蠻理,龍樹的教義可懷疑。他有他的解說,將「自己依真理或正理有所發現,縱他人不可以戶說兮文原,而我們也得不虛心,堅持到底。」依他的語氣,似乎將以合乎科學的真理來打倒一切,而另創新的佛教。這比無憂王時代的「大天五事」還要厲害。無憂王不識真假,欲盡殺戮不信大天者。所以我們這些食古不化的冬烘先生們,將要肩了釋迦牟尼佛的遺像,再度逃亡了。不然,就有被殺之虞。小弟弟!事實上並不盡然,因為耶穌、天主的教堂,還是如雨後春筍;大天的氣燄,不久也歸消滅,而大乘佛教,正在向世界各國推進。清朝有位考官,為了考生當中有用而字太多的,他特在卷子後面下了一個批語說:「當而而不而,不當而而而,而今而後,已而已而」。我讀罷那兩位否認六道、否認大小乘的文章以後,也不禁為之而三太息,曰:「而今而後的佛教青年,已而!已而!」小弟弟!你切切不要迷信科學,標新立異,而將信心者的血汗之資,供給狂知狂見、邪知邪見的反佛教者,作宣傳的基地。「欲得不招無間業,莫謗如來正法輪。」我將永嘉大師的兩句金言來贈給你,作朞歲的禮品。並祝你萬歲!萬歲!!萬萬歲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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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7 中秋相關的封面 李奇茂先生 畫作
18/09/2024

1967 中秋相關的封面 李奇茂先生 畫作

臨終如臨戰場--鄧母劉太夫人往生記朱斐(原刊於菩提樹雜誌125期,記載朱老居士護持其令岳母往生西方,游青士居士提供。)先岳母劉太夫人住在我家,恰好十年。內子慧心是她最小的女兒,內子共有三兄四姐,有的旅居日本,有的住在豐原,因爲姪兒女輩成羣,...
04/09/2024

臨終如臨戰場
--鄧母劉太夫人往生記
朱斐
(原刊於菩提樹雜誌125期,記載朱老居士護持其令岳母往生西方,游青士居士提供。)

先岳母劉太夫人住在我家,恰好十年。內子慧心是她最小的女兒,內子共有三兄四姐,有的旅居日本,有的住在豐原,因爲姪兒女輩成羣,內子一則慮她母親不能清淨念佛,二則從幼沒有離開過母親,加以我們又沒有孩子,所以在我們婚後二年,便把先岳母接來我家居住。

內子與先岳母的入佛,互爲因緣。據內子說她幼年時候,每逢一年三次的觀音聖誕,就跟著母親到故鄉東勢石角的觀音廟去拜拜。長大後出來臺中,母女倆信奉神道,媽祖、關帝是她們信仰的中心,先岳母每早必到媽祖廟燒香敬茶,內子就跟著去掃地抹桌(義務勞動),後來轉入一所鸞堂,內子每晚仍舊跟著同去禮拜。她們都穿着白色長衫,不是通宵禮拜,就是架乩扶鸞,當什麽神、什麽公上壇的時候,據說都俯伏地下,動也不敢動。母女倆在那時就先後茹素。後來炳公應鸞堂主人之請,到那裏講了一部彌陀經,那時候我也被炳公召往聽講。記得堂主林夢丁居士還提出許多經外的空有等問題,經炳公一一解答,講經圓滿之後,連堂主自己和許多鸞生,都皈信了佛教,先後離開那裏,步上正信的大道。後來他們都參加了蓮社,成爲蓮社的基本幹部,內子也在這時,經炳公接引正式皈依了三寶,起初她母親還不肯離開鸞堂,後經內子善言勸解,終於也皈依了佛教。所以內子常說她母親引她信神,她又導母入佛,互爲因緣。當我們訂婚後不久,内子家供的恩主(即關聖帝君像)曾要求陪嫁過來,但後來,結婚的時候,內子已略明佛理,便不再作這樣的要求了,不但如此,且爲了使她母親專一信仰起見,還力勸先岳母把這尊神像,送往媽祖廟供奉。而家裡的佛桌上只供西方三聖。先岳母不像一般老年人那麽執着,只要導之以理,她立刻會接受的,這正是她老人家的長處。

先岳母一生勤儉,克苦持家,起初住在我家,也喜歡像一般老年人一樣管東管西,帮着料理家務,但內子堅決不要她做事,我們只派她一件工作,那就是「念佛」。當每月八日菩提樹出版的時候,她又要了一份工作,要帮我們包裝。先岳母做事非常負責,每期也能包上三百多份,她一邊包,一邊還要講故事給帮忙包裝的蓮友們聽,她的口才非常好,常常爲左右隣居講一些從蓮社聽來的故事,可惜不認識字,否則準能講經說法,不會輸給臺中蓮社的十大女將的。

先岳母每逢靈山寺的佛七,都要去參加念佛,每次都是先一日就進場,帶著行李好像去趕考似的,起初她喜歡講話,不念佛時就與老人們閒聊,後來聽到老師在開示時要大家「多念佛,少講話」以後她就不再多講話了,但是別的老人仍會找她聊天,她就聽主七法師的話,胸前掛一條紅布,上寫「止語」兩字,別人給她講話時,她只好用手作勢,表示不好講話。有時女兒怕他用功過度,送點水果給她解渴時,她總是分贈同房的蓮友,自己吃不到一點點。等到七天圓滿,內子便雇車接她回家,我們問她得到一心沒有?她總是笑笑不說。她女兒怕她不明教理,也常給她說些極樂的莊嚴,娑婆的苦惱,對照著講給她聽。教她如何發願,如何放下,她都能一一接受,這也是先岳母的特別長處。

先岳母在四十四年受在家菩薩戒,那是臺灣光復後的第二次傳戒,戒壇在獅頭山最高的元光寺。臺中有很多蓮友去受戒,登山的時候,先岳母健步如飛,爬山也如平地,第一個到達戒壇,那時她已經七十二歲,可見她的身體一向強壯。她在受戒期間同年輕的蓮友一樣的懺摩,一樣的過堂,沒有一點老年人的樣子,只有滿頭的白髮才看出她的年齡。她自受戒回來,每天都過午不食,日誦佛號二萬多聲,朝起禮佛四十八拜,八、九年來,如同一日,即使稍有感冒,也力疾照行不懈。這也是先岳母平日行持的特長。

不論是不是佛教徒,凡是來到我家的,先岳母一見就合掌問訊,口稱「阿彌陀佛」!要是來了一位出家的法師,她就掏出十元鈔票一張,包了一個小紅包,頂個禮,供養法師。常來我家的幾位法師都知道我家有位虔誠的白髮老岳母。方倫老居士來時常說:像你令岳母這樣念佛,一定往生極樂,決無問題。

但是自從前年年底,先岳母病了一次以後,身體就衰弱下來了,雖然如此,她念佛拜佛仍然照常。不過走起路來,脚力已差,崔醫師玉衡長者要她每天到樓下走廊去散步十多分鐘,她就每日必行。一直維持了將近一年,終因老衰過竭,借着一點感冒,便臥床不起。

先岳母經醫檢查,並沒有什麼病,但是一旦衰弱下來,便很難恢復健康。我因爲追隨中佛會諸公作第二期環島宏法南下,內子在家侍候着她母親,在這期間,先岳母一度神志不清,宿業現前,一直喊着某人的名字。爲她放錄音铈聲,她也不要聽。這使內子眞的着急起來了,因爲我們之所以接她老人家來家同住,其目的專爲供養一位老菩薩念佛,壽終可以助她往生,而結果臨欲命終,她却不肯念佛,怎不叫內子急得放聲大哭起來呢!這時內子自責學佛不够虔誠,致累母臨終生障。先岳母如不能往生,她也痛不欲生了,她說連自己母親也助不了往生,還談什麼弘法利生呢!幸而炳公在傍勸導,蓮友姊妹們帮着照料,並托人携帶供養,分赴獅山、太平,懇求會公、懺公爲她母親在佛前禮懺,另放蒙山施食,以釋宿寃。不數日,佛法果然不可思議,情形逐漸好轉,但先岳母仍不願念佛,只希望爲她念觀音聖.號,以求消災,可知其身見猶重,甚難放下。爲此,內子絲毫不敢放鬆,一方面哀求佛力加被,一方面再三勸說,要求她母親放下一切,專歸一句彌陀。終於使她回心,表示歡喜,願意念佛,於是錄音機便不斷地放送佛聲,三聖像移供在她床前可以看到的位置。據說那時先岳母一直問我到那裏去了?似乎因爲我的不在家,有點生氣。後經內子解釋,我被臺北的法師邀去參加環島宏法,她才笑了。豐原的內兄來看她時,似乎漠不關心,而我的不在家,使她日夜思念,常常叫我的名字。她又懷疑地問內子,是不是因爲她不肯念佛,而氣得我不肯回來了,一直到我從南部回家,才釋疑念。

先岳母的宿業極重,臥床期間,雖無甚病痛,但屎尿失禁,身上早已皮包骨頭,只有臉部依然如前,尚未減瘦。當時天氣嚴寒,稍一不注意時,自己就揭開了被子,也不怕冷。雖知念佛,仍需常常逼着念,不逼著念佛,就念到別的上面去了,往往把別的事一直唸起來,像唱片上出了毛病,一句話重復不斷地喊起來,甚至徹夜叫喊,附近隣居都能聞到,有時逼着念佛逼的緊些便稍有微慍,但問她是不是生氣呢?却又否認。問她喜歡念佛不?她說喜歡。問她念佛作什麼?她就直截了當的說要求生西方。我用手電筒照着掛在她面前的西方三聖像問她,她也都能一一舉出佛菩薩的名號。我們問她西方蓮池中媽媽的那朶蓮花上標的什麽名?她就直呼其自己的名字。我們趁着她神志清明時,就讚歎她平常時種種功德,替她在佛前回向,求佛接引。以上種種無非逗她引生佛念,不念其他。

然而先岳母之遲遲不能安詳捨報,使內子對她再懷起一念生機,又加强醫藥,注射營養藥劑,雖一度略見起色,終以衰弱過度,無法挽回,只好聽從大家的勸告,放棄醫藥,一心助念。正好在這時,附近某蓮友家有一產婦臨盆,數日不下。內子爲此又着急起來,怕的先岳母遲遲不去,一念留戀人間,投生他家。連忙在佛前懇切禮拜哀禱,寧可延長時日,除了往生極樂之願外,堅決不要使她投生人天諸道。以符先岳母生前願望。一直等到附近蓮友產下了嬰兒,內子這才放心。

先岳母生前發願,不求人間富貴,不願生天享福,只求往生淨土。所以我們堅信,她老人家一定會往生的。但爲什麽障碍重重!始終不能安定下來呢?念佛不逼就忘,身旁一離開人就揭開被子拉脫褲子。我們幾乎懷疑念佛的功効。幸經炳公開導,才釋疑慮,炳公說:一般的人根本無所謂「障碍」,眞正修行的人,有道才有「障」,即常言所謂「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」。即使念一輩子的佛,固然佛的種子很多,隨時可起現行。但是無始劫來的善惡雜念,比佛念又不知要多若干倍,也隨時可起現行。此所以需要臨終之助念。

有一夜,先岳母忽然閉口不喊了,手也安靜下來了,眼也閉著,內子以爲她將欲命終,急請炳公爲她加持,並以密法開頂。我們都加强助念,但至天亮,又轉復如前。在平常時先岳母能背誦大悲咒,但一旦有病,連六個字也生困難,只能念「阿彌陀佛」四字,有時只能念「阿······」要「阿」很久才拼出「彌陀佛」三字來。可見平日若不把這句佛號念好,又如何能够往生呢!基於這一次為先岳母助念的經驗,我們深深體會到這句佛號也不是簡單的!

直到先岳母臨終前三天,她才眞的安下來。我們爲她助念,問她心中有無隨着念,她只點點頭,嘴唇動一動,表示「有念」的意思。

最不可思議的是,先岳母臨終前三天,天未亮的時候,內子因一夜未曾合眼,等我起身後即去休息,我洗盥後正在爲先岳母拜淨土懺的時候,內子夢先岳母已能起床,且精神健旺異常,面貌也變得年輕多了,她自己整理行裝,說月初要回去了。內子堅留說:既然身體好了,又何必急回去呢?但先岳母說一定要回去,因此內子傷心地哭醒過來。便把夢境告訴我,我們斷定這是「預知時至」的一種徵象,次日就是二月初一,便日夜加强助念,內子終日禮淨土懺,先岳母這天也非常安定,偶而問她念佛否?則唇略一動示有,我們又把在豐原的內兄等請來,以待其終。因爲先岳母氣色尚佳,大家對夢有點懷疑,只有內子深信不疑,日夜禮懺。直至初二日清晨六時,先岳母呼吸略促,內子就請炳公過來作法,三密加持,(幸而炳公于數月前遷住我家隔璧)這時我手持引磬,與內子及諸蓮友隨著先岳母的呼吸,大聲念四字佛號,先岳母就在這一片佛聲中安詳往生,這時我們都專注念佛,而炳公定功深,見到玻璃窗上先後有二道白光向西而去。先岳母的頂門尚冒熱氣,象徵彌陀世尊派兩大士化身來迎,而其最後捨報處爲頭頂。炳公說,雖品位不高,但確于一彈指頃,已經往生西方,毫無疑問。

命終後助念八小時,替她換衣服的時候,週身都柔軟如生,一直到抱下樓梯入殮時,還是柔軟的。這是一般死亡者所不可多得的瑞相。

火化後次日去撿骨灰,內兄姊們急於要送往新竹入塔,火葬場的人又催着撿入缸內,只有我同內子兩人一意檢查有無舍利,終於內子首先發與現在一塊頭骨上附着一粒碧綠色的,後來我也發現一粒大的,(似是兩粒併在一起),短短的十多分鐘裡,內子又發現一粒白色的,一共檢出三粒,他們就匆匆送往新竹去了,我和內子沒有去新竹,就捧著這三粒舍利回家供養。經炳公證明這三顆堅硬無比的靈骨,確是難能可貴的舍利。

由於先岳母的往生並得到如許瑞相,我們更進一層認識淨土法門,第一、證明平日念佛的功不唐捐;第二、修學念佛法門的人,必需信願懇切,脚踏實地的去做;第三、對於教理的認識也是非常的重要,否則往往被俗情羈縛,便誤大事;第四、最重要的還是在平常的功夫,要念的熟,念的多,念的切,所謂印象深,八識田裏的佛種子,不是浮淺的,一旦臨終,才能敵得過無始以來的善惡業習,臨終如臨戰場,敵我勝負都在這剎那間決定;第五、不斷的助念,可以引起臨終人的淨念相繼,這也是很重要的。

凡是修學淨土法門的人,其最終目的,無不是希望往生極樂,但若不能做到上列諸點,恐怕往生也不是那麽簡單;自然任何念佛的功夫是不會白費的,也能種種善根,得點福報,但是一顆寶珠和一粒糖,諸位要選擇那一樣呢?

先岳母世壽八十一歲,持長素已一十四載,四十四年受在家菩薩戒後,且日持八關戒齋以迄壽終。在世法上說來可稱耄齡,在出世法言,亦可謂戒德莊嚴。今世緣已盡,逕登無量壽國,還望早日見彌陀世尊,悟無生忍,乘大願船,還入娑婆,拯救沉溺於苦海中的無邊衆生!這是我寫這篇紀念文字的因緣。願以此功德,回施與衆生,同生極樂國!

煩請協助辨識人物:國史館朱斐居士訪談錄中寫道:..我借慎齋堂與鄧慧心居士舉行佛化婚禮時,敦請李老師炳公福證,但因沒有親友在臺,原擬請宛仙居士當我的主婚人,後來朱鏡宙老居士來了,就改請朱老居士為主婚人了。...朱鏡宙老居士晚年在菩提醫院養病時...
27/08/2024

煩請協助辨識人物:

國史館朱斐居士訪談錄中寫道:..我借慎齋堂與鄧慧心居士舉行佛化婚禮時,敦請李老師炳公福證,但因沒有親友在臺,原擬請宛仙居士當我的主婚人,後來朱鏡宙老居士來了,就改請朱老居士為主婚人了。...

朱鏡宙老居士晚年在菩提醫院養病時,關心的親友不時前來探訪,其中一張照片,後側自左而右為:林進蘭女士、秦賢次先生父子、?...最後一位,不知哪位大德可以幫忙識別?十分感謝。
(此係熱心於朱鏡宙老居士年譜的文史工作者請問)

大孝終身慕父母~恭錄朱斐老師書桌案首
19/08/2024

大孝終身慕父母
~恭錄朱斐老師書桌案首

讀大乘起信論因緣(菩提樹雜誌162期)李應南楊仁山先生,每與友人談佛學,必盛讚大乘起信論。時余年幼,固不知佛,更不知什麽叫起信論。其後從歙縣洪棣臣師受業,師素研天臺止觀,亦大讚起信論,余意必是一本好書,何讚者之多也,然而尚不能讀也。弱冠後,...
19/06/2024

讀大乘起信論因緣(菩提樹雜誌162期)
李應南

楊仁山先生,每與友人談佛學,必盛讚大乘起信論。時余年幼,固不知佛,更不知什麽叫起信論。其後從歙縣洪棣臣師受業,師素研天臺止觀,亦大讚起信論,余意必是一本好書,何讚者之多也,然而尚不能讀也。

弱冠後,嘗讀之矣,亦僅麤知其議論暢達而已,其精其微,仍不够知之也。

嘗好小篆,以爲寫經功德大,遂每日依之習篆,鈔過四遍,憶數年前有二本,一在香港倪士欽兄處,一在臺北戴月潭兄處。余在香港時,士欽兄之年已在九十左右,篆雖不佳,不知仍能存在否,以習篆之功,遂亦略知此論之妙。

倭寇至,忙逃難,然於船車中,每晨起讀是論不輟,不以顛沛而忽諸。勝利後,于役海南,亦携之行篋。共匪林彪入海南,又逃難,笥中仍有金陵刻經處本一本,於澳門又得印順法師所注一本。

竊惟本論僅萬把字,却包括了許多經,即我國所分的禪淨教律四大系統,亦無不網羅在內。論日,亦有眾生,復以廣論文多為煩,心樂總持,文少而攝多義,能取解者,誠不我欺。

論中計稱修多羅有十一處,稱「所謂」有二十七處,都是指的各經,並非泛指。菩薩澈底悲心很想我等眾生,悉入如來種性。欲入如來種性,必先離念無念,故離念與無念,共有十六處。此十六處,如畫龍之點睛,學者尤須注意。其他「從本已來」有十處,「當知」有十一處,皆脈絡之所在,必聚精會神以探討之,切勿信口滑過,乃不負菩薩之慈悲焉。

18/06/2024
大乘起信論講要(二十)方倫(菩提樹雜誌第171期)【復次。生滅相者。有二種。云何為二。一者粗。與心相應故。二者細。與心不相應故。】生滅相即染心相,內有心,外亦有境,心境相應,則屬於粗。若內但有心,尚未向外緣境,心境未分,不會相應,則屬於細。...
17/06/2024

大乘起信論講要(二十)
方倫
(菩提樹雜誌第171期)

【復次。生滅相者。有二種。云何為二。一者粗。與心相應故。二者細。與心不相應故。】
生滅相即染心相,內有心,外亦有境,心境相應,則屬於粗。若內但有心,尚未向外緣境,心境未分,不會相應,則屬於細。

【又粗中之粗。凡夫境界。粗中之細。及細中之粗。菩薩境界。細中之細。是佛境界。】
在粗細之間,又有粗中粗,粗中細,細中粗,細中細,四種差別,粗者易斷,細者難斷。粗中之粗,就是六染中,執相應染,爲計名字相,和執取相。論文說:「依二乘解脫,及信相應地遠離故。」小乘藏敎的四果,相當於大乘圓敎的七信,別敎的七住,尚屬凡夫位故,說爲凡夫境界。

粗中之細有二種,一是六染中,不斷相應染,爲相續相。論文說:「依信相應地,修學方便,漸漸能捨,得淨心地,究竟離故。」這是三賢至初地離。二是六染中,分別智相應染,爲智相。論文說:「依具戒地漸離,乃至無相方便地,究竟離故。」這是二地至七地離。

細中之粗,也有二種,一是六染中,現色不相應染,爲境界相。論文說:「依色自在地能離故。」這是八地離。二是能見心不相應染,爲能見相。論文說:「依心自在地能離故。」這是九地離。

初地至九地,都是菩薩修道位,故說爲菩薩境界。

細中之細,就是六染中,根本業不相應染,爲無明相。論文說:「依菩薩盡地,得入如來地能離故。」這當十地滿心,斷之即成佛,故說爲佛境界。爲欲更明白故,將這一段論文,所說的境界,及其斷離位階,列表於左:
(如表)

【此二種生滅。依於無明熏習而有。所謂依因依緣。依因者,不覺義故。依緣者。妄作境界義故。】
二種生滅,即指上段染心粗細生滅因緣相,心境相應名粗,心境不相應名細。此二種粗細生滅,究其生起之因,皆由無明熏眞如,乃有境界,細者先生,粗者後起,故曰依無明熏習而有。此六染生起,復有因緣之別,因細緣粗,因先緣後,其中無明爲因,生業、轉、現三細,境界爲緣,生智、續及執、計四粗。業、轉、現三細,皆是不相應染,因此時只有妄心,未馳外境,所以名爲不相應,在意義上,也只是屬於不覺義。至於那智、續、執、計四粗,就不然了,染心到了粗的階段,是內有心,而外有境,甚至心境互相勾結,起種種作爲。所以這四粗皆是相應染,在意義上,也是屬於妄作境界義。

【若因滅則緣滅。因滅故。不相應心滅。緣滅故。相應心滅。】
上一段是論生起因緣,此一段是說還滅法則。修道破惑,亦如剿賊綏靖地方,心須擒得賊王,則賊卒破膽,聞風崩潰。無明賊王也,因也;境界賊卒也,緣也,無明之因旣滅,則境界之緣,也就不得不滅。理由是:內既無妄心,外面縱有境界,誰去理會它?分別它?既不理會分別,境界又何法存在?睡時依正皆空,可作明證。後四句,只當補充,言無明滅,是與境不相應的前三染滅,境界滅,則能攀緣分別,而與境相應的後三染亦滅了。因心境對待,有如交蘆,倒了一邊,則另一邊,亦不能存在也。

【問曰。若心滅者。云何相續。若相續者。云何說究竟滅。】
世間未明心見性的人,都是認能思憶籌度分別者爲心,以爲此心一滅,便成無心,這是認賊爲主人,大是錯誤。論主欲破其疑,所以設問自答,問意謂:若心滅者,精神消失,壽命斷絕,又把什麼東西,來繼續這個心體呢?假如說:這心體此時還是繼續存在者,那麽,爲什麽會說心滅呢?答案在下段論文中,今且不說。

【答曰。所言滅者。唯心相滅。非心體滅。】
心可以分做兩部份來說:一者相,二者體。所謂心相者,就是相續不斷的念頭,每一念生滅變換,都是它的相,如水的波濤。所謂心體者,就是每一念所依的根本,無數妄念,生滅變換,它是不生滅變換的,每一生滅變換的相,都含有不生滅變換的體在裏面,如波濤中的水。以心言:所謂滅者,滅的是心相,不是心體。以水言:滅的是波濤,不是水。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九)方倫(菩提樹雜誌第171期)【言相應義者。謂心念法異。依染淨差別。而知相緣相同故。】上述六種染心中,前三種屬相應染,後三種屬不相應染,這一段文,就是解釋相應的意義。心念即能念的心,法即所念的法,心與法,相對而不同,故說...
15/06/2024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九)
方倫
(菩提樹雜誌第171期)

【言相應義者。謂心念法異。依染淨差別。而知相緣相同故。】
上述六種染心中,前三種屬相應染,後三種屬不相應染,這一段文,就是解釋相應的意義。心念即能念的心,法即所念的法,心與法,相對而不同,故說爲異。但是,心與染淨法,雖差別不同,而能所相應,所以屬相應義。如母子原是兩人,故名爲異,然而兩人時相憶念,故名相應。因爲心與法有相應義,因此遇染境,知其爲染,遇淨境,知其爲淨,能知的心相,與所緣的境相相同,所以說爲相應。

【不相應義者。即心不覺。常無別異。不同知相緣相故。】
這一段文,則是解釋不相應的意義。那就是說:三細雖分三階段,然而同是賴耶識心的萌動。此時尚未有能所相對待的別異,僅有微細無明,自不能覺,這和前三染,內有知相的心,外有緣相的境者不同。換言之,此時只有心識,未起境界,能所不對待,所以說爲不相應。

【又染心義者。名為煩惱礙。能障真如根本智故。無明義者。名為智礙。能障世間自然業智故。】
這一段文,是解釋染心和無明的障礙,染心依無明而有,先有無明,後有染心。染心喧動,多生煩惱,名煩惱礙,動礙不動,差別礙平等,故能障眞如根本智,使本來不動而平等之理不顯。自然業智即權智,能發起度生妙用,無明昏闇,與智體相違,名爲智礙,昏闇礙觀察,故能障世間自然業智,使如量智,不得現前。

【此義云何。】
無明細,染心粗,理應無明障理,染心障事。乃前面論文中,却說染心名煩惱礙,能障眞如根本智,是染心障理了;無明名智礙,能障世間自然業智,是無明障事了,爲什麼會這樣顚倒而說呢?論主恐後人生疑,乃自爲問答,以明其義。

【以依染心。能見能現。妄取境界。違平等性故。】
這一段是解釋,染心障理的理由。染心總指六染,這六染中的根本丶能見、現色、三不相應染,即三細中的無明業,能見、境界三相。分別智、不斷、執、三相應染,即六粗中的智丶相續、執取、計名字四相,論文第一句的染心,是指三細中的無明業相,第二句能見能現,是指三細中的能見相,境界相,第三句妄取境界,是指六粗中的智相丶相續相丶執取相、計名字相四粗。

上文說:染心障根本智,此智是用以證理者,亦名如理智,亦名平等智。染心妄取境界,自變自緣,能所對待,與真如平等,不起分別的根本智相違,相違就是障礙了。既然障礙根本智,於無境界中,妄見妄執,則與湛寂常恆的理體,早已不契合,如此自不能得根本智。染心所以障理者,其理由即在於此

【以一切法常靜。無有起相。無明不覺。妄與法違。故不能得隨順。世間一切境界。種種知故。】
這一段是解釋,無明障事的理由。上文說:無明障世間自然業智,此智是用以衡量者,亦名如量智,後得智。世間有三種:即衆生世間、器世間、正覺世間。此三世間中,一切諸法,本自寂靜,無起無動。無明不覺,妄與法違,故以無生爲生,於非有執有,與事實不符。如此自不能得後得智,如量智,無明所以障事者,其理由即在於此。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八)方倫(菩提樹雜誌第171期)【二者不斷相應染。依信相應地。修學方便。漸漸能捨。得淨心地。究竟離故。】第二,名不斷相應染,相當於六粗中的相續相,五意中的相續識是分別法執,相續生起不斷之相。信相應地,是從十信至十迴向,歷三...
13/06/2024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八)
方倫
(菩提樹雜誌第171期)

【二者不斷相應染。依信相應地。修學方便。漸漸能捨。得淨心地。究竟離故。】
第二,名不斷相應染,相當於六粗中的相續相,五意中的相續識是分別法執,相續生起不斷之相。信相應地,是從十信至十迴向,歷三十位,方便即四加行。言漸漸能捨者,可知這相續相,非能頓捨,須位漸高、功漸純,漸漸而捨。淨心地即初地,謂初地菩薩,初證眞如,其境清淨,名淨心地,修爲至此,能斷分別法執,究竟離相續相。

【三者分別智相應染。依具戒地漸離。乃至無相方便地。究竟離故。】
第三,名分別智相應染,相當於六粗中的智相,五意中的智識,因其能分別世、出世諸法染淨,故稱爲智。其實既號分別智,則仍然是染心,不是眞智,故須斷離。具戒地即第二離垢地,因持戒精嚴,離毀犯垢,故名具戒地,或離垢地。無相方便地,即第七遠行地,因修無相觀,仗此方便,遠行趣向佛位,故名無相方便地或遠行地。欲離此分別染心,須從二地起漸離,至七地乃究竟離。

【四者現色不相應染。依色自在地能離故。】
第四,名現色不相應染,相當於三細中的境界相,或稱現相,亦即五意中的現識。前三染因心境對待,故稱相應,後三染但有無明心,故稱不相應。此段雖名現色,而未起分別,無心境對待情緒,故亦稱不相應色自在地,即第八不動地,言八地菩薩,能破色陰也。七地前的法執,執境界爲實有,八地雖未破俱生法執,種子尚存,然現行已永伏不起,於三世間境,能從諸法皆空的妙有中,隨心自在轉變,即心能轉境,與八地以前,心被境縛者不同,所以名爲色自在地。又心住眞如境,爲萬法所不能動,名不動地,於色既自在,心復不動,則現色染,當然離却矣。

【五者能見心不相應染。依心自在地能離故。】
第五,名能見心不相應染,相當於三細中的能見相,五意中的轉識,第八識的見分,依根本無明動業識,令能見故。照生起次序言,此時僅生能見之識,未有所見之境,故稱不相應。心自在地,即第九善慧地,此地菩薩,能以自慧心,轉衆生惡心爲善心,故名心自在地,或善慧地,因悲智增上,故能離此見。

【六者根本業不相應染。依菩薩盡地。得入如來地能離故。】
第六,名根本業不相應染,相當於三細中的無明業相,五意中的業識,以無明力,不覺心動故,菩薩盡地,即第十法雲地,言能佈法雲,雨法雨也,菩薩修到十地滿心,其地已盡,但是,欲破根本無明,須至金剛道後,以一念相應慧,斷俱生法執,入如來果海,所以說菩薩盡地,得入如來地能離。

【不了一法界義者。從信相應地。觀察學斷。入淨心地。隨分得離。乃至如來地。能究竟離故。】
一法界就是眞如實相,非境非心,無有一法,而爲諸法之母;無盡法界,皆由此出,所以稱一法界。了達一法界,則無心可起,亦無法可得,若不了此義,忽然動念,即是無明,其始名爲根本,再發展則成枝末。若欲對治,從信位起,觀察眞如來有,無明本空,漸漸能治能斷;歷三賢,至於登地,離一分無明,證一分法身,直到如來地,本末皆盡,法身全顯,方是究竟離。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七)方倫(菩提樹雜誌第168期)【復次言意識者。即此相續識。依諸凡夫。取著轉深。計我我所。種種妄執。隨事攀緣。分別六塵。名為意識。】上文釋相續意,今釋意識。首二句明意識即前相續識,就三乘人意識言則細,若就凡夫意識言則粗。文...
11/06/2024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七)
方倫
(菩提樹雜誌第168期)

【復次言意識者。即此相續識。依諸凡夫。取著轉深。計我我所。種種妄執。隨事攀緣。分別六塵。名為意識。】
上文釋相續意,今釋意識。首二句明意識即前相續識,就三乘人意識言則細,若就凡夫意識言則粗。文中有五句,皆說明相續意,變爲意識的原因。此五句即「取著轉深,計我我所,種種妄執,隨事攀緣,分別六塵。」中間一層層深入,如陷泥沼,情形愈益嚴重,乃至起惑造業,由六粗之智續二粗,進到執取計名字二粗,皆意識之所爲也。

【亦名分離識。又復說明分別事識。此識依見愛煩惱。增長義故。】
意識外依五根,分別取境,諸根分離,各緣其塵,如眼耳分離,眼緣色而耳緣聲之類。今以一意識,兼前五識,連自身共成六識,所以名分離識。又因隨事攀緣,其特長在於分別,所以又名分別事識。此識依見愛煩惱而增長,見愛煩惱,亦稱四住地或四住,就是三界的見思惑。一、三界的見惑,彙爲一地,名見一切住地。二、欲界的思惑,名欲愛住地。三、色界的思惑,名色愛住地。四、無色界的思惑,名有愛住地。此四住不出見與愛,爲一切煩惱的根本依處,故名見愛煩惱。這些煩惱,能增長意識,所謂心本無心因境有也。

【依無明薰習所起識者。非凡夫能知,亦非二乘智慧所覺。謂依菩薩。從初正信。發心觀察。若證法身。得少分知。乃至菩薩究竟地。不能盡知。惟佛窮了。】
無明薰眞如,所起業識,其相甚深微細,不但凡夫所不能知,即二乘果人,所得的智慧,亦無所覺,因二乘不知有此識故,即信位菩薩,從初正信,發心觀察,歷三賢,但比觀而知,得其少分,縱使是登地深地,乃至等覺,也是知而不盡,能窮其源,了其境者,惟有佛了。

【何以故。是心從本已來。自性清淨。而有無明。為無明所染。有其染心。雖有染心。而常恆不變。是故此義。唯佛能知。】
這一段是說明所以難知的理由,言此眞妄和合的心,從本已來,自性是清淨的。既是清淨,何以又有無明,參雜在內,這不染而染的現象,是第一點難知處。既是爲無明所染,生起染心,染心是無常的,變動的,但是,就在無常變動中,有常恆不變的東西在裏面,這染而不染的現象,是第二點難知處。這兩點都不是凡夫所能了解,乃至大菩薩,也是雖知而不盡,眞正能知其究竟者,唯有佛了。

爲了自性清淨而有無明,爲無明所染,有其染心,所以才迷本有,而成六凡法界。爲了雖有染心,而常恆不變,所以才可修爲,而成四聖法界。染淨二法,本來是相違的,而今竟變作互具,這情形非佛不知,佛性在纏,如沙裏含金,石中藏璞,是故有情,皆當成佛。

【所謂心性無念故。名為不變。以不達一法界故。心不相應。忽然念起。名為無明。】
前二句,是解釋上文,雖有染心,而常恆不變之義,大意是說,心性隨緣時,雖在染心中,跟著無限妄想,逐事籌度分別,而此心體,還是恒常而無念,如演電影,染心可比影子,雖在千變萬化,即在此時,心性如影子背後的白牆,仍舊凝然不動與原來無影時,沒有兩樣,不管有影無影,白牆總是永久如此,不管有染無染,心性總是永久無念,有念的是識,並不是性,所以說爲常恆不變,這是第一點,難以了知。

後四句,是解釋上文,自性清淨,而有無明之義。大意是說,既是清淨,何以又有無明,夾雜在内呢?其原因是,不了達一法界大總相法門體,才有無明,此無明心,與體不相應,由無念中,忽然起念,當一念初動時,其相最極微細,而不可思議,如太空生片雲,所以說忽然念起,這是第二點,難以了知。

【染心有六種。云何為六。一者執相應染。依二乘解脫。及信相應遠離故。】
此一段,以及下面各段,是說明由染還淨因緣,並詳示何位應斷何惑,此即所謂之六種染心,簡稱六染。這六染即是上面的五意及意識,不過前是就依因緣生起次第而說,故自細及粗,現在是要辨明對治斷離次第,故由粗向細,六段皆先擧障,後言對治。

第一,名執相應染,相當於六粗中的,執取計名字二相,是見愛煩惱所增長的,粗分別執著相。二乘解脫,是指聲聞緣覺人,已證阿羅漢,及辟支佛果,出三界,離生死苦惱,名爲解脫。信相應是指十信滿心,登初住的菩薩,此等人,破我執,知我空,可遠離執取計名字障。至於相應,或不相應的意義,後文另有說明,今且不說。簡括言之,內有心而外有境,心境對待名相應,若有心無境,未起分別名不相應。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六)方倫(菩提樹雜誌第168期)【此義云何。以一切法。皆從心起。妄念而生。一切分別,即分別自心,心不見心。無相可得。】一切法皆從心起一句,若就根本無明言之,這心是無念真心,即一法界大總相法門體,本不生滅,無法可現。今現一切...
09/06/2024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六)
方倫
(菩提樹雜誌第168期)

【此義云何。以一切法。皆從心起。妄念而生。一切分別,即分別自心,心不見心。無相可得。】
一切法皆從心起一句,若就根本無明言之,這心是無念真心,即一法界大總相法門體,本不生滅,無法可現。今現一切法者,皆從妄念作意而生,非是心生,論文說皆從心起者,是意依心起,一念妄動,乃有三界也。若就枝末無明言之,這是生滅妄心,即第六識的虛妄分別,由有分別執著,乃有無量差別,一切依正,因之而起。既然心生法生,所以一切法不離分別心,自變者此心,自緣者亦此心,故曰一切分別,即分別自心。若自緣心,不見自變心,則能見所見,一時盡泯,當下便無相可得矣。

内外四大,大至宇宙,小至微塵,皆從三能變所變現,一者異熟能變,言第八阿賴耶識,藏貯無量種子,異時而熟,異類而熟,變異而熟,名爲異熟;每一種子成熟時,皆能變根身器界。二者思量能變,言第七末那識,恒審思量第八識,執爲實我實法。三者了別能變,言意等前六識,各了別其境界。此三能變,要通同合作,才能變起一切法,缺一不可。若第八識無種成熟,或第七識不加思量,或前識不予分別,則境界皆無法成立。既然境界是由八個識,合作所變現,識屬心王,所以論文說,一切法皆從心起,妄念而生,一切分別,即分別自心,心不見心,無相可得。

心有多種,一、佛性名心,如馬祖說,是心是佛,這是指無念眞心,即佛法身。二、集起名心,此指第八阿黎耶識,謂集諸法種子,生起現行也。三、思量名心,此指第七末那識,謂恆審思量,相續執取也。四、緣慮名心,此指前六識,謂各攀緣其自境,成見聞覺知的妄心也。(見屬眼,聞屬耳,覺屬鼻舌身,知屬意。)五、肉團名心,此指人及動物的心臟也。可知八個識皆可名爲心,然而單就緣慮心說,亦可通八識,此中眼緣色,耳緣聲,鼻緣香,舌緣味,身緣觸,意緣法,末那緣思量,阿賴耶緣種子根身器界,可知緣慮,亦不單獨屬諸第六識。

楞伽經說,藏識總名心,思量性名意,能了諸境相,是故名爲識。俱舍論說,集起故名心,思量故名意,了別故名識。這則是以第八識爲心,第七識爲意,前六識爲識了,今順便說及之。

【當知世間一切境界。皆依衆生無明妄心。而得住持。是故一切法。如鏡中像。無體可得。唯心虛妄。以心生則種種法生。心滅則種種法滅故。】
境界二字,是指十法界,一切依正染淨諸法,此種種法,皆依根本無明及業識心,能現能住,故全境即心,全心即境。若除妄心,則境界隨妄滅,所謂正報涅槃,依報亦涅槃也。譬如多人,共作夜夢,皆各有其夢中境界,業同者夢亦同,業異者夢亦異。若一人夢醒,則此人境界滅,其未醒者,仍然有夢境。佛證妙覺,是夢已醒,衆生沉迷六道,是尚在夢,人死非夢醒也,不過從第一夢,遷入第二夢耳。

由於無明妄心,生起諸法,故諸法但如鏡中像,無有實體可得,這是唯心之境,同時也是虛妄之境。若就流轉門言,無始以來,經歷無量數六趣依正,一沙一塵,皆是心生種種法生。若就還滅門言,今後經歷三賢十信,就路還家,入無餘涅槃,歸無所得,皆是心滅種種法滅。圓覺經說,「如夢中人,夢時非無,及至於醒,了無所得。」說得最清楚了。

讀了心生則種種法生,心滅則種種法滅之句,可知行者當善護其心,縱使人生不免動作,亦當時時回光返照,於六塵境,不要太過分別,致生有所住心,仍然天宮地獄,驢胎馬腹,增其不了。當知法生固是幻境,於無生中,妄見有生,即法滅也是幻境,於無滅中,妄見有滅,其實心性並無生滅也。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五)方倫(菩提樹雜誌第168期)【此意復有五種名。云何為五。一者名為業識。謂無明力。不覺心動故。】這業識的解釋,就是無明熏眞如,使不動者,生起動相,轉眞如成爲藏識,動即是業,故名業識。可知心動即是意的開始,這是第八識的自證...
07/06/2024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五)
方倫
(菩提樹雜誌第168期)

【此意復有五種名。云何為五。一者名為業識。謂無明力。不覺心動故。】
這業識的解釋,就是無明熏眞如,使不動者,生起動相,轉眞如成爲藏識,動即是業,故名業識。可知心動即是意的開始,這是第八識的自證分。

【二者名為轉識。依於動心。能見相故。】
再依動心即業識,轉起能見的見分,即第八識的見分。可知能轉眞智成爲妄見者,也是意的作用。

【三者名為現識。所謂能現一切境界。猶如明鏡。現於色像。現識亦爾。隨其五塵。對至即現。無有前後。以一切時,任運而起。常在前故。】
首句言,阿黎耶識,能現十界依正,如鏡現影,既如鏡影可知非實,這是第八識自心中的相分。在色聲香味觸五塵中,隨能見相,欲見即現,沒有時間性,所以說無有前後,隨時隨處皆可現,所以說任運而起。識在境前,先有識而後有境,能見在所見前,先有能見,而後有所見,所以說常在前。上面所說的三者,就是三細,此三細皆屬於意。

【四者名為智識。謂分別染淨法故。】
第八識雖能現五塵,但不起分別,能分別一切染淨法,及其輕重深淺等者,也是意之所爲,這是六粗中的智相。

【五者名為相續識。以念相應不斷故。】
這說明妄心相續,念隨境起,境不斷,念亦相應不斷。上面所說的,一念最初無明,生起三細,但是,此時心境尚未和合,故念與境,尚未相應。直至此識生時,念念攀緣,因相應不斷,也就生滅不斷,故名爲相續識,即是六粗中的相續相。上面所說的二者,就是六粗中的前二粗,此二粗亦屬於意。

【住持過去無量世等。善惡之業。令不失故。復能成熟。現在未來苦樂等報。無差違故。能令現在已經之事。忽然而念。未來之事。不覺妄慮。】
衆生每做了一項善惡業,其影響力,皆能達到第八識,第八識受了現行習氣所影響,便種下了一顆善惡種子。當種子薰習成熟,外緣凑泊時,便會生起苦樂報應,絲毫不差。論文中說,住持無量世善惡之業,令不失故,就是指攝藏種子的情形。又說復能成熟,現在未來苦樂等報,無差違,就是指生起苦樂報應,絲毫不差的情形。

下文再說,能令現在已經之事,忽然而念,這是思維過去及現在。又說未來之事,不覺妄慮,這是思維將來。如此於三世一切事,便無所不慮,這是屬於智識,及相續識的範圍,不屬於阿黎耶方面。說明白一點,那竟是第六意識,所做的工作了,可知八、七、六各識,皆可名爲意。

【是故三界虛偽。唯心所作。離心則無六塵境界。】
眞如平等,不受一塵,故不應有三界,只因心動,而三界生,除心動外,實無一法可得。而此三界諸法,性相皆空,有即非有,所以說三界虛偽,唯心所作,若心不動,不自變自緣,則無有六塵境界。這是說明三界九地,一切根身器界,生死輪廻,皆意依心所作,即上文五意中,第一、謂無明力,不覺心動,名爲業識,第二、依於動心能見相,名爲轉識,第三、能現一切境界,名爲現識。此三細爲三界六塵的基本,皆心意之所啓導,故此心意,實爲生滅之源。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四)方倫(菩提樹雜誌第164期)【復次生滅因緣者。所謂衆生依心、意、意識轉故。】上釋生滅心竟,今釋生滅因緣。生滅因緣,分爲兩階段,一者,眞如爲因,無明爲緣,生三細;二者無明爲因,境界爲緣長六粗。因緣爲能生,衆生與九相,爲其...
05/06/2024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四)
方倫
(菩提樹雜誌第164期)

【復次生滅因緣者。所謂衆生依心、意、意識轉故。】
上釋生滅心竟,今釋生滅因緣。生滅因緣,分爲兩階段,一者,眞如爲因,無明爲緣,生三細;二者無明爲因,境界爲緣長六粗。因緣爲能生,衆生與九相,爲其所生,而所謂生滅因緣者,皆依衆生心、意及意識而轉。

心、意及意識三種,小乘教與大乘始敎,名同義別,按小乘敎皆指第六意識,集起名心,集種子起現行,而不知有七、八兩識,思量名爲意,了別名爲意識。而大乘始教,則以第八識爲心,亦集種子起現行,第七識爲意,第六識爲意識。但屬於大乘終敎的本論,則指第八識眞妄和合爲心,合三細及智續二粗爲意,智續以下,則屬於意識範圍。爲醒目故,列表於左:
(如表)

【此義云何。以依阿黎耶識。説有無明。不覺而起。能見。能現。能取境界。起念相續。故說為意。】
生滅之源,是由阿賴耶識開始,此識是真妄和合,眞即真如,妄即無明。照學理說,眞如本無生滅,但以一念妄動,迷圓明心,成爲藏識,這就是眞如爲因,無明爲緣,生阿賴耶,相當於三細最初的無明業相。當無明賴耶時,將本有智光,變爲能見的妄見,令無相眞體,變作所現的妄境,從此見與境相,即能與所相對成爲能見,能現,能取境界,自變自緣,這就是無明爲因,境界爲緣,生六粗相,永無了期,皆是意的過失。

這一段是說生滅因緣的經過,以賴耶爲開始,八七兩識,通名爲意,故賴耶亦屬意的範圍,文中言不覺而起,即是下文五意中的業識,能見即轉識,能現即現識,能取境界即智識,起念相續即相續識,下文各有詳釋,今不多說。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三)方倫(菩提樹雜誌第164期)【復次。覺與不覺。有二種相。云何為二。一者同相。二者異相。】上面說過,賴耶含有二種義,一者覺義,二者不覺義。文中對此二義,是分開來說,但是,既知覺與不覺,是異相,亦不可不知,覺與不覺是同相,...
03/06/2024

大乘起信論講要(十三)
方倫
(菩提樹雜誌第164期)

【復次。覺與不覺。有二種相。云何為二。一者同相。二者異相。】
上面說過,賴耶含有二種義,一者覺義,二者不覺義。文中對此二義,是分開來說,但是,既知覺與不覺,是異相,亦不可不知,覺與不覺是同相,只因染淨不同,故說爲異,這是就相言,只因不離本覺,故說爲同,這是就性言。下文對於同異兩相,皆有詳示及譬喩。

【言同相者。譬如種種瓦器。皆同微塵性相。如是無漏無明。種種業幻。皆同真如性相。】
未說理,先設喩,喩旣明白,理自了解,如陶家所作瓦器,在種類上,有鉢碗瓶盤等,在形態上,有大小方圓等,這是其不同處。但是,究其實際,皆以微塵爲體,積微塵成土,積土成瓦器,所以種種瓦器,其性其相,皆屬微塵,既皆微塵,便是同相了。無漏指本覺淨法,無明指染因,這都是眞如隨緣,生種種業幻。不管它無漏業,能作一切勝妙境界,或是無明業,能作一切世間生死煩惱,究其本質,皆屬幻有,似有實無,所以皆同眞如性相。

【是故修多羅中。依於此義。説一切眾生。本來常住。入於涅槃。菩提之法。非可修相。非可作相。畢竟無得。】
約相言,衆生是生死流轉的,約性言,皆有佛性,從本已來不動不變,非生死流轉義。雖經生死,流轉,而亦不變不動,所以說本來常住,入於涅槃,一切衆生,皆涅槃相。又菩提譯爲覺,即是本覺,本覺者,本自具足,非從修得,故曰非可修相。又菩提者,即是真如,在百法中,屬眞如無爲,無爲即無作,故曰非可作相。大日經說「虛空是菩提,無知解者,亦無開曉,何以故,菩提無相故」,既是虛空無相,又何所得,故曰畢竟無得。

這一段所說,皆是約性言,不是約相言,相皆虛假,有即非有。經循性觀察的結果,但覺一切衆生,皆涅槃常住相,無上菩提,是無修、無作、無得相,此萬法一如的現象,即名同相。

【亦無有色相可見。而有見色相者。惟是隨染業幻所作。非是智色不空之性。以智相無可見故。】
這一段是解釋上文,意謂,佛能現應化身,相好光明,若諸衆生,本來是佛,入於涅槃者,何故沒有色相可見呢?答曰:在三身中,惟法身是眞佛,而法身無有色相,其有色相可見者·皆應化身,應化非眞,惟有隨衆生染心幻業,加以變現,並不是智色不空的自性之中,有種種相可見。因智相是法性理體,非肉眼所能見,故說智相無可見也。

智性寂滅無爲,即不空如來藏,非是根塵所涉境界,這纔是涅槃常住的佛,若以色見聲求,皆乖法體,徒增長染心幻業,流於虛妄。可知縱使具有三十二相,八十種好,終是生滅法,學者對於千佛下生,皆當作如是觀。

【言異相者。如種種瓦器。各各不同。如是無漏無明。隨染幻差別。性染幻差別故。】
上面已經說過同相,這一段是說異相,如陶家所作種種瓦器,其質料不離泥土,泥土不離微塵,以微塵爲體,這是各種瓦器的同相。但是,若論到作用,則缽不是碗,瓶不是盤,各隨其需要,而現不同的形狀,這是各種瓦器的異相。若論無漏和無明二業,約體性言,皆同眞如,但經過隨緣之後,却能隨染幻差別,而現種種染幻差別相,相雖萬殊,而眞如法性,實無差別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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